修建成昆铁路50年再聚首
修建成昆铁路50年再聚首
为牺牲战友默哀。
第一次参加战友聚会的苟宗前(右二)和排长(右三)、战友合影。
穿一身绿军装的蒋荣邦老人是活动的积极组织者之一。
他们是曾经修建成昆铁路的铁道兵。
50年前,他们是意气风发的年轻人;50年后,他们白发苍苍再相聚。
岁月改变了他们的容颜,但是回忆起那段激情燃烧的日子却历历在目,那是他们一生中最值得铭记和骄傲的历史。
提起修建铁路时牺牲了的那些战友,老兵们抑制不住泪眼蒙蒙,为他们修建一个烈士陵园,或者建个纪念碑,成了这些铁道老兵的心病。
2014年3月31日一大早,在凉山州二医院住院的盐源平川老农苟宗前,给他的主治医生请假,上午不输液,左说右说医生终于同意。在儿子苟自洪的陪同下,他来到西部村寨参加“在川战友修建成昆铁路50周年联谊会”。这是成昆铁路通车后他与战友分别的第一次聚会。当年创造人类建筑史上奇迹的年轻人,如今都已是一个个白发苍苍的老人。
修铁路的日子
成最值得骄傲的人生
“不管有什么事,每年都会有两次凉山战友小聚会。几年搞一次大的纪念活动,让战友们寻梦沉思,有机会面对面地交流。”此次活动的发起人之一彭海对新报记者说。
50年前的1964年9月,铁道兵5个师接到命令,迅速集结大西南。当年和彭海一样的一群十七八岁的青年,怀着满腔热情,光荣参军,进入铁道兵第十师,投身到成昆铁路凉山段的建设中。其实,彭海和黄昌炳赶上的是成昆铁路复工。早在1958年7月,成昆铁路就已开工,但不久后便停建,直到1964年8月复工。
67岁的黄昌炳,如今居住在广汉市。1964年,刚满18岁的他,从家乡广汉入伍。“被分配到铁十师,先在夹江,后到西昌,修隧道,干了3年。”黄昌炳说,铁道兵诞生于1948年,是陆军的一个工程技术兵种,当年入伍当铁道兵是很光荣的。
肖谋礼也是从广汉入的伍,他和黄昌炳分到一个师,住在马坪坝。当氧焊工的肖谋礼,技术过硬,带新兵在小庙乡机场附近一带施工时,由于新兵的一次失误操作引起爆炸,他为了保护施工设备不被损坏,避免其他人员伤亡,扑向爆炸物。牺牲时他年仅29岁,惟一的儿子仅1岁零两个月。
3月31日,肖谋礼的儿子也赶来参加了这次联谊会,“我没见过父亲,只有这张照片伴随我,明天去西昌烈士陵园看他老人家。”他把手机上父亲的一张穿军装工作照拿给记者看,照片上的人比眼前这位中年男子更意气风发。
据统计,1964年有30万人奋战在成昆铁路建设工地上,1966年时施工人员一度达到35.97万余人。他们奉献着青春,甚至鲜血生命,这段修铁路的日子也成了他们激情燃烧的岁月,成为他们一生中最值得铭记和骄傲的历史。
回忆当年筑路史
倍感现在日子的珍贵
这次来参加“在川战友修建成昆铁路50周年联谊会”的人,包括117名从成都、广汉赶来的铁道老兵,在凉山的60多名铁道老兵和40多名支铁民工。一共200多位老人热热闹闹聚在西昌,把6天的行程安排得满满当当——西昌烈士陵园、螺髻山、泸沽湖、卫星发射基地。他们倍感现在日子的珍贵,满怀热情地享受着生活。
在一个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中间,偶尔有几个听得认真的年轻人,他们像朋友一样交流。苟自洪陪着还在住院的父亲出席活动,显得有些激动。
今年68岁的父亲苟宗前,18岁参军当上铁道兵,修了5年铁路,干的就是推隧道车的活路。农民出生,个子高,力气大,使他很受部队重用。当时没有大型机械设备,筑路主要靠人力。打隧道,用炸药将岩石炸松后,一人在前面用钢钎顶住岩石,一人在后面轮二锤锤钢钎,而凿下来的泥石又用手推车推出来。而在修桥挖基坑时,先打进去几根木桩,使土质稍微疏松后,再一锄一铲往下挖。一次严重的摔伤让苟宗前住了3个月的院,部队给他评了三等功,身体刚恢复,又继续上工地。有时24小时连续干,实在困得很就在隧洞的石头上睡两三个小时。
成昆铁路通车后,苟宗前回到盐源平川农村,仍然当农民。这次是他第一次与战友聚会,他拉着自己的排长、战友问长问短,苟宗前认为自己很幸运,“虽然现在身体不好,先后做过4次手术,但一些战友死了,我活下来了。”
能不能反映下
给牺牲的战士立个碑
修筑成昆铁路期间,从北京入伍的彭海在西昌黄联关铁道兵第十师医院工作,亲见无数战友牺牲,“条件艰苦,师医院所在地原是个监狱,简陋的茅草房,外伤每天有,传染病多,特别是肝炎,遇上大塌方,死伤的人多啊。”现在仍然一口北京话的彭海,当年娶了四川媳妇留在西昌,一呆就是50年,直到在凉山州卫生局退休。
6年后的1970年7月1日,曾被外国人嘲笑为“中国人简直是疯了”的成昆铁路建成通车,成就了世界公认的人类建筑史上的奇迹。
黄联镇土林右边那片荒草凄凄的乱坟堆,是每次聚会都要提的老话题,那46座没有墓碑的铁道兵坟茔,让每个活着的老兵黯然神伤。“有人计算过,平均每公里就有约两名战士倒下,全长1083.3公里的成昆铁路线上,埋葬着超过2100多名成昆铁路建设者的亡灵。”穿一身绿军装的蒋荣邦老人,一提起这46名铁十师牺牲战友,就抑制不住泪眼蒙蒙,“几十年没有人管,墓碑也没有了,只留下一个个草堆”,谁来为他们修建一个烈士陵园,或者建个纪念碑,成了这些铁道老兵的心病。
不忍心看到老人们的愿望几十年得不到实现,苟宗前老人的儿子几次拉着记者说,“能不能给相关部门再反映一下,给那46个牺牲的战士修个烈士陵园?唉,实在不行,我个人出钱给他们立个碑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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